宝石(1 / 3)
陈星艺太擅长给人解闷了,从逛街到参展,她把所有的行程安排地妥帖,温穗只需要乖巧地跟在身后即可,她不仅交友广泛,兴趣爱好也繁杂,可以说,根本玩不完。
今天温穗又陪她来看个画展,主题是寰宇,人类对深空的凝视和幻想,国际奥尼尔艺术基金会主办,国际天文学会协办。
温穗不太对艺术感冒,不过陈星艺从小因为接触鉴赏之类的美学感知缘故,倒还挺喜欢这些感性的东西。
虽然她看不太懂所谓的色彩光影,但人最基本的审美还是有作用的,所以也称不上无聊,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一幅又一幅的画。
直到回到身边的陈星艺猛地攥住她的手腕,温穗有点讶然地看着魂不守舍的朋友,对方呼吸都带有微颤。
“穗穗,我好像遇到我的真命天子——不对!真命天女了!”
温穗眨眼,愈发茫然地望向抚住心口犯花痴的陈星艺,对方早已坠进粉红泡泡里,旁若无人。
“在哪里?”
“她在那边的展柜,估计也是和朋友一起!你要当我的僚机吗?!”
“当然。”
温穗失笑地应下这桩差事,陈星艺便挽住她的胳膊,不由分说地将她半推半就地牵引着,穿过两道灯火通明的廊厅,直至一处僻静的展柜前方才驻足。
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缩进转角的阴影里,温穗稍稍侧身,陈星艺则一手微扶墙壁,另一手指尖轻撩鬓发,继而悄无声息地向外探出半张脸窥看。
“倒也不用这么做贼心虚吧?”
温穗啼笑皆非,但依旧乖巧地站在对方的后面。
不消三秒钟,陈星艺便按捺激动,倏地攥住温穗礼裙的薄纱袖口,压低嗓音急促催道,
“那个——你看那个,穿黑色连衣裙,簪头发的那个。”
温穗循她示意抬眼望去,只见道高挑清瘦的背影伫立在展厅柔光下,窄肩细腰,墨色绸裙如水泻下,泠泠侧影,像古瓷瓶中孤零零插着枝淡墨寒梅,冷得不近人情。
“你认识她吗?”
温穗眯眼努力辨别对方的脸,继而略显歉疚地轻轻摇头。
“我还真的没见过。”
“啊……”
陈星艺顿时泄气,垮下张小脸。
“但这不妨碍吧?走吧,和她打个招呼。”
温穗却含笑轻揽她的后背,掌心稍使力,陈星艺便明推暗就地被她带着向前挪步,虽嘴上还嘟囔推拒,脚步却已诚实地随之掠过光亮的大理石地面,一路窸窣不休地移至那位女子面前。
“你好。”
温穗拦在两人中间,落落大方地伸出只手,对方两人略显错愕,但是也从容不迫地依次与她交握。
“小姐,我看你有点眼熟,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也太俗气了吧!陈星艺压眉,纠结堂皇的目光射向坦然的温穗,掺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窘迫。
女人和她的同伴讶异地相觑眼,但还是礼貌地依次地回复问候。声线温和却透着分寸鲜明的疏离。几句无关痛痒的交谈之后,双方略知彼此来历,她们便轻巧地寻了个由头离开了。
“看来还挺难对付的。”
温穗安慰着失落的陈星艺,对方悻悻然道,
“天啊,就这么果断地拒绝和我们继续讲话吗?”
温穗倒司空见惯。
“毕竟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嘛。”
陈星艺嚷嚷道,她一定要借酒浇愁,不过她又cue到姜秋,
“说不定她认识,我去问问她。”
“姜秋居然还是个交际花?真没看出来。”
结果是,对方居然还真的知道,不仅知道,关系还不错。温穗慢条斯理咬着吸管,唇角弯起道似笑非笑的弧度,陈星艺没察觉她的醋意,自顾自地说着,
“看不出来吗?她人挺好的,长得还漂亮,又不乱来——哦,和你不算乱来,所以虽然她本人不太社交,但是拦不住好多人倒贴。”
温穗下意识地加重咬吸管的力度。
“啊!总算把联系方式推给我了——这家伙。”
陈星艺低呼,举起手机在空中轻快地晃晃,面上泛起得意之色,她嘴上虽絮絮叨叨地埋怨,指尖却片刻不停地操作着屏幕,俨然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,
“又把我说教一顿,反正不听不听王八念经。”
哦,原来对方的所有属性都不是仅自己可见啊。温穗笑撑不住,垂下眼睫,将晦暗的神色收敛得滴水不漏。所幸陈星艺早已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新女神的资料页里,浑然未觉身侧那缕悄然蔓延的沉默。
温穗无意识地搅动杯中的冰块,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,吸管磕碰着杯壁,发出细碎而清冷的声响,一种陌生的退意竟悄然滋生,这于她而言实在罕有。
记忆里所有和姜秋的温存似乎都被冰块降到零点,原来换作任何人,她都会那般殷勤周到——温柔体贴是她的天赋,幽默风
↑返回顶部↑